『我是葡萄樹,你們是枝子。住在我裏面的,我也住在他裏面,他就結出很多果子;因為離開了我,你們就不能作甚麼。』( 約十五5 )
一個星期六的早晨,我卸下了平日工作的壓力,坐在辦公桌前靜靜的思考,側望著那一扇海景 – 這是多年來夢寐以求的浪漫。我很喜歡、也很感恩主給了我這公司的一切人與物。
秘書小姐叩門進來,遞上一件包裹,拿起來感覺像是些書籍。 我小心打開,果然是兩本書,一本是「羅馬書釋義」,一本是「每日讀經釋義」,還貼了一張便條,署上一個熟悉的名字,連忙看看便條上的字,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見的:「Mr. So, 我將於明年四月洗禮了,多謝你借這兩本書給我!」 哈利路亞!
短短幾個字,勾起了我三年前那段扎心的回憶。當時她代表我舊公司的大股東合夥人與我談判多次,處理公司分家(這是我的說法,若按我的舊夥伴的說法,是我要離開公司而讓我購回數間廠中其中之一間)的善後工作,包括人事安排、決定資產值、客戶的交接、和物資、機器設備的調動等。她是一個女強人,因著過去的遭遇使她比其他女性更硬朗和嚴厲-即時辭退六位明確表態追隨我的同事,與我硬碰而絕不手軟。她的訓練和工作經驗使她處理這類公司收購或分拆行動非常專業和熟練,為要替她的上司們爭取最佳的利益。
誰會想到三年前在我事業的一場硬仗中扮演對立角色的,今天宣告她在主裏面成為我的姊妹!
想起三年前,兩位舊夥伴(他倆是同夥)對我發動的那場典型肥皂劇橋段中,夥伴之間的清除異己、以強凌弱、猜疑踐踏、扭曲事實等情節;在人性背後的夢魘,不外是權與慾、名與利,那些冷冷的說話還言猶在耳:
「一山不能藏二虎。」
「今時不同往日。」
「信仰是你私人的事,不應是營運公司的原則,公司只為利益而存在。」 那位被我帶領信主、與我一起查經的其中一位夥伴弟兄竟然點頭附和。相比之下,那些權慾名利在他心中,比較十年以來替他們打江山、建立了業務、人事和生產基礎的夥伴更為重要。是勝利嗎?是真的得著了嗎?
兩年前,從報紙得悉舊夥伴的工廠出了事,跟著客戶一個一個的離去,現在連公司名字也要更改,要引入新股東重組股份,甚麼權慾名利也不過是轉眼成空,令人唏噓。
不過,主並沒有放棄那位舊夥伴弟兄,他仍有繼續參加教會,最近更對我說他的妻子比前更投入和多參與事奉,並宣稱仍堅信主。他說已深切反省和醒悟了,對以前所做的覺得很「無謂」,還說相約飲茶通電話。我不免要為他感恩,因為他所遭遇的並沒有把他和他的家庭擊倒,我深信倘若他們堅持在主裡面的話,必定會得著主的祝福。
在這次事業的危機中,在劣勢之下,當時面對的只有三條路可走﹕
一、 留下 – 但要在公司賺錢下大幅減持股份,且要面對重重人事鬥爭的壓力,若不就範,只有繼續被逼向牆角,被削權直至有名無實,更遑論公平地分配利益和收成,只能被動的接受一切。我在主裡面的信念是,夥伴之間應互相以公義公平對待,希望能以和平對話來解決;不過他們只想逼我接受他們的安排。因此,經多番掙扎,我對自己說,我不能留在一間罔顧公義的公司,更不能接受以不公義的手法對待夥伴。他們已不可能繼續成為我的夥伴,因為他們所做的一切已表明不把我當作夥伴來看待。
不甘!主幫助我,這「不甘心」的情緒成為我尋找出路的動力,檢討自己,重新振作。
二、 取回資金離開 – 所得的足夠另起爐灶翻身嗎?所得的夠退休養家嗎?有兩老在堂,兩個孩子還在唸初中和小學。還有把十年的心血包括客戶、人才、工廠、技術、業務網絡等統統放棄,將一手建立的事業被迫拆毀。
不值!主幫助我,這「不值」的念頭驅使我耐心盤算更有價值的選擇,並在適當時間果斷的作出決定。
三、 取回一間廠,繼續奮鬥 – 談何容易?要有四個要素才能成事:
1. 香港及國內同事的取向 – 他們肯跟隨我這個小老闆嗎?感謝主,香港的幾個經理一致向我表態,請我把他們變成我的皇牌,支持我取回我在當中最有影響力的一間廠。其後,國內的所有主管一致先後暗中表態追隨。
2. 生意客戶的取向 – 最大的一個客戶的三位高層人員,先後對我多年來的表現表示信任,多年來建立的關係何等寶貴!這個客戶的生意額,其後佔了新公司第一年營業額的70%。不過無奈的是:這三位高層其中一位在一年後被裁員而離開,另外一位在接著一年後被調回外國總部,最後一位在今年初因癌病去世。除了感激他們,為他們難過和感慨之外,因感到生命和際遇的無常,在一切無常的巧合中,主保守我在衪的裡面,給我奇妙的預備和供應,使我仍得生命的福樂和事業的延續。
3. 國內中方單位的取向 – 多年踏實和默默的耕耘,誠懇和正直的作風,獲得中方的認同,用實際行動支持我爭取接收這工廠。這是信仰給我純樸的風格,因堅持走主的路線,在人前活在主的裡面而得的成果。
4. 營運資金 – 當時尚未與舊夥伴完成資產的作價,故此所有應得的資金甚至最後的薪酬和使費也未能取回,如何撐得往廿多個香港同事的辦公室開支和千人以上的工廠營運費?主給我恩典,叫我列了一張貸款清單,計劃從至親到友朋去籌借資金,也開始物色新合夥人注資。 最感動的是,連堂會的牧師也提出將積蓄借給我。感謝主,曾使我最擔憂的障礙,我們竟然成功跨過了,這是最奇妙的印證:主的美意若要成就,沒有任何困難可以阻撓!耶和華以勒!
難得的是,父母親、妻子和孩子們在爭取接收一間廠這個決定上非常清晰和肯定,支持我走上這條表面看來最困難和最具風險的路。雖然我的舊夥伴當時已公開判斷我不能捱超過半年,但在主裡面,倚靠衪的人必得勝,而且得勝有餘!目前新公司巳經踏進第四個年頭了。還記得在床上輾轉反側、午夜夢迴的時候,太太與我一起跪在床邊祈禱,她的同心和支持是在主的愛裡使我能面對危機的恩典。要感謝的還有在主裡面的同事和朋友們的幫助,以最經濟的成本去起步。
在我最低潮的時候,那種經歷是很特別的,是令我深刻難忘的。駕車時覺得自己不像在駕車,因為腦子裡仍不斷盤旋著如何解困局?如何走下一步?何時才找到出路?被壓力罩著時開車是何等的危險。但在主裡面,衪保守我平安,我駕車的本能和自然反應就是主的同在給我的力量,使我能安全駕駛,平安渡過。
還有,在困苦的時候,祈禱時真能體驗「無聲勝有聲」的心境,雖然我不知求甚麼,走那條路也不清楚肯定,但我深信當主與我同在,衪必有出路給我,衪知道我的困苦,我只要單純的安靜在主的懷中便可以了, 主會加力叫我一天一天的走下去,最後兩年在舊公司的艱難歲月,和接著幾年在新公司的重新奮鬥,就這樣渡過了。這是何等寶貴的經歷,讓我體驗倚靠主的實在。
現在我的父母在去年和今年先後歸信主,也一起在復活節受洗加入教會。 三年前,我實在不能想像,如此的恩典福氣會在今天臨到我和我的家。這使我更加確信,在主裡面,主的應許早晚必定成就,我和我的家人都必定得救。(徒十六31)
若我們在主的裡面,
沒有人能把我們奪走,甚至撒旦也不能,
永遠都有祝福;
若我們常在主的愛裏,
常走在主的道上,
親近主,與主同行,
常倚靠主的大能力量,
常尋求主的心意帶領,
討主的喜悅,
事奉祂,遵守祂的誡命,
實踐祂的使命,
忠心管理祂給我們的恩賜和生命資源,
主必稱我們為又忠心又良善的管家;
若我們緊緊跟隨主,
縱有艱難險阻,
要使我們灰心喪膽,
縱有試探引誘,
要使我們軟弱跌倒,
縱然身邊所有人都離開我們,
但只要在主裡面,
主必不撇下離棄我們,
我們必不至羞愧,
必會多結果子 (約十五5);
若我們在主的裡面,
存禱告感恩的心,
注目仰望主的大能,
儆醒忍耐,
努力奮發,
逆境中我們可以自強,
危機會變成契機,
壓力會變做動力,
咒詛會變作祝福,
我們永遠都有祝福!
(蘇權良弟兄為播道會和平堂資深會友及前任執事,目前在堂會的事奉為代堂主任和弟兄團之聯絡人,在總會的事奉為文字部部員。蘇弟兄從事工業製造,在香港設有辦事處,在國內開設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