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不尋常的平凡人;生於中國,長於西方。西方人認為我太中國化;東方人說我太洋化,神學院的學生稱我「老外,老西」,相識的長者稱我為「竹升」(指海外出生的華人,喻指對兩面文化不通的意思),因此,我所分享的須用特別的角度去接受和了解。
太太常取笑我:「別人退休便計劃去那兒作短宣,你退休卻要決定是留在加州打壘球抑回温哥華滑雪」。大多數華人認為若在退休前沒有建立閒暇活動會令退休生活有點遺憾,在東方比較年紀大才接受主的信徒,認為積極傳福音最重要,在西方很多信徒認識耶穌,不是從十字架開始,而在創世開始的。傳福音不是不重要,但我認為應該享受神創造的一切更為合理,如果亞當夏娃沒有違背神的命令,這地球便是人類理想的居所,將來的新天新地,也跟現在的很相似。
我一共退休了兩次。第一次退休後帶家人回香港探親,主日回到以前牧養的教會參加崇拜時,竟發覺兩位傳道人同時宣佈辭職,結果教會邀請我作署理牧師一年,我答應了。然而那年還沒有完全過去,我接到太太從加拿大來的消息,說我最親的知己在加州忽然去世,這是我人生最痛苦的時刻,我立刻通知他的太太我要回加州為他主持安息禮拜。我心裏非常憂傷,回去目的之一,是在安息禮拜中為離世的知己爭取一口氣。我回去前的一個晚上,主對我說:「你以為耶穌死在十字架上,只是為你喜歡的人死嗎?既然神接受了那些你認為對不起你知己的人,為甚麼你不可以呢?」因此我能帶着安寧的心回去。
回到加州時,因神學院的需要,邀請我與太太回去幫忙,所以我們在學院再次事奉了三年,雖然工作還沒完畢,我堅持第二次退休回温哥華。
我對神的旨意跟很多人的立場不一樣。簡單來說,我是贊成Garry Friesen在 Decision Making and the Will of God的說法:(1)若神有命令,我們要服從;(2)若神沒有命令,神給我們自由(和責任)去選擇;(3)若神沒有命令,神給我們智慧去選擇;(4)我們選擇後,要信靠神會使萬事互相效力地成全祂的美意。中文最接近的,是建道神學院梁家麟院長所寫的《憑誰意行》。
我念高中時,Hi B.A. (High School Born-againer) 的一位導師在我們心中培育了一個信念,就是「除非神要你留在美國,你應該考慮去外國宣教。」神沒有給我留在美國的帶領,所以當時我預備將來作宣教,特別去南美的秘魯,當時張子華牧師的一篇論文說「秘魯有六萬華僑,特別四邑人,而沒有人向他們傳福音。」經過很多波折,後來被美國播道差會把我派到香港作宣教士,然而退休後,我仍想再參與宣教的事奉。
兩年前,我從宣教工場回來,加拿大中信當時的總幹事,邀請我加入成為他們的特約宣教士(Missionary-at-large),若主給我健康,每年我會用一半時間幫助不同的宣教工場。
很多年前,我對青年人說「除非我死于非命,我會看到主耶稣的再來。」我仍然存着這信念。很多人相信初期的羅馬帝國就是但以理書所記載的第四個帝國,其實羅馬只不過是第四個帝國的初期,我們仍然是活在第四個帝國時期。以前美國與蘇聯東西對立時,是代表但以理書大像的兩條腿,這現已成過去,很快便到十個腳趾的時期,在不久的未來,整個世界會被分成十個區域,跟着敵基督會出現,接着就是主耶穌的降臨,祂來時,我盼望還在禾場工作。
我不是說要忙着不停的作工,約十年前,一位醫生寫了一本書,名Margin,他說我們須要在人生中的四方面:時間、金錢、健康、關係上建立margin (餘量),正如我們不能把一張白紙填得滿滿,而不在週邊留下margin一樣。我四十多年來都沒有戴手錶,因為我不想把整天都填滿了節目,而且,我從John Piper領受了他的人生哲理:我們最享受神恩典時,就是神最得榮耀之時 (God is most glorified in us when we are most satisfied in Him) ,他一次講道說「不需要事奉神」(好像要向祂還債式的),他從使徒行傳十七章24, 25節,及馬可福音十章45節來支持他的立場。
如果「不需要事奉神」,那我們應如何活呢?《直奔標竿》作者說:人學衝浪時,從來不會學如何造浪,因我們不能造浪,只能看浪潮在那裏,便去乘上。所以我們體會神的工作在那興起,趕快去參與就成了。